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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于對書法的喜愛,閑暇之余至朋友處觀摩其收藏的浦江歷代名人書畫。不知何因,我對黃云谷先生這類書體情有獨鐘,或許是被其勁悍秀逸、雍容典雅的書法風格所折服,所以一直以來,我四處尋找關(guān)于黃云谷先生的“蛛絲馬跡”。
黃云谷(1868~1919),名尚慶,字有余,號云谷,別號左溪生,巖頭芳地人,清末民國時期浦江有名的書法家。他的書法兼收了顏真卿楷書和王羲之行書的精華,點畫沉厚,形成別具一格的“云谷體”。
“云谷體”體態(tài)豐盈、圓潤,雍容大方,受到浦江、諸暨等地眾多文人墨客和坊間百姓的青睞。鄉(xiāng)人沈硯田、吳士維、陳越坡等皆拜黃云谷為師,研習書法;同村黃炳星、黃鶴等人因書黃云谷而似,一度成為清末民國時期的書法時尚。后因吳士維、陳越坡、沈硯田等人相繼離世,“云谷體”遂隨時代而去,消失在漫漫歷史長河之中。
2017年8月,我偶然在網(wǎng)上看到《蘭溪于街耕讀居:一犁春雨,半夜書聲》一文,即對文中于街村的古民居念念不忘。次日,便與友張賢、陳文廣同往蘭溪于街村耕讀居游玩。期間在廳堂偶遇村中陳秉相老人,閑談之間,得知陳老竟是吳士維內(nèi)侄,而且其書法還得到過姑父吳士維的指點,我心中異常欣喜,失傳的“云谷體”竟在于街古村重現(xiàn)。
欣喜之余,大家迫不及待地想前往陳老住處欣賞其書法作品,陳老卻指著廳堂上的春聯(lián)樸實地說:“我只是普通農(nóng)民,沒啥作品,只是過年寫寫春聯(lián)罷了!”望著紅紙上的字體,我忽然有一種時空錯亂的感覺,原來“云谷體”還有傳承人,而且就在我的面前。本想與陳老再暢聊一番,無奈天色漸晚,只好依依離去。
今年3月桃花盛開之時,相約好友張賢再次前往于街村拜訪陳秉相老人。時隔一年半,九十二高齡的陳老雖略顯佝僂,但精神飽滿,身體依然健碩。告知此行來意后,老人家向我們聊起姑父吳士維及當年自己向姑父學習書法的情景。
陳老說,姑父吳士維繼承了黃云谷先生的書法特征,橫如扁擔,捺如掃帚,豎如蒼松,行筆圓潤,體態(tài)豐腴,有骨有肉。黃云谷先生慣用“軟筆硬寫”,所以平時多以雞毫筆書寫(雞毫筆:軟筆中最柔軟的一種,可隨意切換筆鋒)。姑父吳士維也常用軟筆寫字,當年為練習筆力,會在毛筆頂端插一串銅錢,以增加筆管重量。同時,書寫時會在手心緊握一枚雞蛋,以求腕力千鈞。
陳老回憶道,當年姑父吳士維教導自己寫字要“拆得開,合得攏”,著重把握好整體與局部的離合關(guān)系,不僅整體要寫得渾厚大氣,而且拆成局部也應美觀得體。陳老指著紅紙上的“見”字說,“見”字可拆分成“目”和“元”,只有“目”“元”兩個部分都寫好了,整個“見”字才會雍容有架勢。話音剛落,陳老便興致高漲地拿起毛筆示范給我們看如何書寫“見”字。
陳老告誡我們學習書法要先學楷書,次學草書,“正”“草”結(jié)合字形才會靈活多變,是謂:“學則正,正則變,變則化。”同時,陳老還傳授我們書寫法門:字體規(guī)格力求“一斗方”。即上下結(jié)構(gòu)的字體寫得稍微緊夾,左右結(jié)構(gòu)的則略顯長塌,這樣整體字形才會方正斗方。另外,陳老還指導我們,書寫要盡量多用慢筆,尤其是擘窠大字,務必行穩(wěn)致慢,才會力透紙背,遒勁有力。
臨別之際,我們希望拜陳老為師,學習“云谷”書法字體?!巴稁煵蝗缭L友?!标惐嗬先酥t虛地說道,“我只學得其形,而未得其神,但很愿意與大家分享交流?!甭犕觋惱系脑?,我心中肅然起敬,瞬間被老人家的謙遜和赤誠所感動。
坐在陳姓“居易堂”里,遙望“一犁春雨”和“半夜書聲”的門額,我的耳畔仿佛響起“耕讀居”內(nèi)瑯瑯的書聲?!按猴L如努力,莫負種花人”,能在詩情畫意的山水田園尋訪到“云谷體”的傳承人,并得到老先生的諄諄教誨,何其榮幸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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